活力充沛但资源匮乏

性少数女性与酷儿运动的现状

执行摘要

介绍

在性少数女性与酷儿 1 — 这个报告使用“性少数女性和酷儿”来指代性别身份;这个框架包含女同性恋者、女双性恋者,和/或酷儿女性(顺性别者或跨性别者),以及/或者所有在性别光谱上认同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非二元性别人士。请参考FundLBQ.org网站上本报告第一章中的术语部分讨论。 运动 的组织和资助需求方面,资助者必须同时看到两个现实:

  1. 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自我认同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非二元性别人士的生命都在遭受着威胁。
  2. 自我认同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和非二元性别的活动家不仅在自己生活的每一个方面都在创造改变,并且同时在建立一个新的政治现实:一个对所有的受压迫和被边缘的社群都具有包容性、尊重的、安全的政治现实——并且事实上,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以上两点涵盖了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所面临的边缘化和不友好的程度,以及性少数女性与酷儿组织正在成长中的运动的希望和潜力。其力量是具有远见、创造力、战略性与复原力的。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和运动面临日益不友好和暴力的环境的同时,为这些组织筹措资源的工作并没有跟上其组织需求和能力的增长和变化。

《活力充沛但资源匮乏:性少数女性与酷儿运动的现状》这个报告,将呈现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缺少资源的图景,并且为其所急需的有效资助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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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正在作出开创性的工作。活动家们围绕着性别、性倾向、种族、阶级和残障的交叉点展开工作,挑战系统性的压迫,并同时在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中创造关于整体安全、个人和集体关怀、社会规范改变以及法律和政策倡导的知识。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百折不挠地通过创造女权艺术和文化空间,组织社群,以及提高社会对该社群的文化认识和人权意识,来提升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可见度。

在过去的二十年间,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自主运动之茁壮成长往往扎根于女权和同志权益运动,以及其他的社会正义运动。这通常缘起于对一般性少数组织里的性别歧视,以及女权组织里的恐同倾向的回应。同时也是因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运动的目标独出机杼且需不懈的关注。性少数女性和酷儿、非二元性别人士直面厌女情结、恐同和异性恋正统主义;而被多重压迫夹击的同时也与要种族和经济的不公正抗衡。这些权力结构和社会规则使得性少数女性和酷儿暴露在一系列独特的人权侵害下,包括遭受特定暴力的风险,特别是家庭暴力、和在获得教育、医疗保障、住房和就业等方面的歧视。

虽然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努力对于提升这个人群的身心健康和达成多项社会正义目标具有关键性作用,但是这些组织很难得到资助。尽管慈善界在给草根运动创造资助通道方面有了前所未有的势头,针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资源仍然稀缺,且这些资源跟不上其组织不断变革的工作方式。

重要发现

基于混合研究的方法,本报告将呈现于2018年对全世界范围内的378个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和67个资助者(包括公募和私募基金会)的问卷调研结果,以及四个组织为案例呈现的深入访谈(如果您想看到调研样本的更多详情,请参考FundLBQ.org网站上这个报告附录中的研究方法部分)。以下是调研的重要发现,表明加强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资助是大有可为且迫在眉睫。

过去的二十年间,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在全世界范围内蓬勃成长。大部分(89%)的组织是在过去二十年内成立的,并且超过一半(61%)是在2010年后成立的。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将社群的身心健康与一系列的社会正义议题相连结。这些组织对性少数运动和女权运动最有认同感,但超过一半(53%)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工作也涉及其他类型的社群和议题,比如健康权(32%)、青年人权利(26%)和性工作者权利(20%)。如此,这些组织既凸显了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的需求、将性少数女性和酷儿领导力带到了更多元的运动中,同时也为多样的社会议题进步作出贡献。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中的绝大多数(大约90%)使用推动社会运动建设、倡导和能力建设作为主要的运动策略。大约有四分之三(71%)的组织使用文化改造策略,包括创造媒体和艺术、保存性少数女性和酷儿历史、指出巩固压迫的限制性文化陈规;并且超过三分之二(69%)的组织从事研究和知识生产工作以填补关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和经验的重要知识缺口。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常常救困扶危,致力于解决其社群遭受的暴力和创伤。近三分之二(63%)的组织给社群提供直接的健康和社会服务,以及心理健康和身心健康支持,超过一半(56%)的组织在工作中使用安全相关的策略。

在2017年,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预算的中位数是11,713美元。近四分之三(72%)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每年预算不超过五万美金;事实上,接近一半(40%)的组织的年度预算少于五千美金。

三分之一(34%)的组织没有任何的外部资助 ,将近一半(48%)的被调研组织外部资助 2 — 外部资助来源包括政府和基金会资助、会员费、社区筹款、活动,以及创始人及其家人的个人捐赠。 都不超过五千美金。
绝大部分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没有、或者只有为数不多的带薪员工,并且极其依赖于志愿者。四分之一(28%)的组织没有全职员工,另外四分之一的组织只有一两个全职员工。

 

这些组织在缺乏保障的不稳定性中坚持工作,并且也没有在经济危机来临时可依赖的资源。接近四分之三(70%)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没有储蓄,大约四分之一(27%)的组织没有资产。在有资产的组织中,大部分的资产贬值速度快(比如电脑、办公室设备)。基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面临的巨大的经济不安全,一旦这些组织失去资助,将很可能被迫关闭或者转向其他工作来支持自己。

在北美地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得到的外部资助的中位数是244,000美元,在其他地区的组织得到资助的中位数则少于一万美金。在欧洲、中亚和亚太地区得到资助的中位数是最低的,分别是1,150美金和1,170美金。

少于四分之一的使用倡导、社群和运动建设和能力建设的组织——三种最常见的策略——得到了足够支持其计划内活动的资金。其他对于提升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可见度和身心健康的策略的资金关注则少之又少:尽管三分之二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优先这些领域的工作,少于一半(44%)的资助者对研究和知识生产提供资助,而包括心理健康的直接服务更是最少资助者资助(32%)。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得到资金的最大困难包括:缺少能反应这些组织优先需求和策略的资金申请计划书,要求组织提供成功筹款的历史记录,缺少资助者对这些组织问询的回应,以及资助资金的延迟给付。

超过一半(56%)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从来没有获得多年份的资金,少于四分之一(22%)的组织获得过非限定性资金,这些都削弱了组织长期规划和自我主导工作的能力。三分之一(34%)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从社群中筹款以支持其工作。

资助者调研问卷的发现

以下是表明提升资助策略和实践能增加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支持之重要性的调研的发现。

 

整体来看,这些发现指向一个急需要更多优质资助、活力充沛和蓬勃发展的运动领域。全世界范围内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正在致力于解决受压迫社群面临的最迫切的挑战,并且努力去争取那些可以使其工作更加可持续发展的资源。这些茁壮成长的运动给资助者带来一个重要的调整资助策略的机会,以确保他们能够满足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需求和工作重点。

在被调研的没有给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提供专项资助的,但指出他们的资助是包容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 3 — “包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资助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比如性少数或者女权资助是能包含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和议题的,但并不是特别针对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和议题的。 的基金会中,三分之二(67%)的资助者没有寻求能保证他们的资金能够触及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或者议题的机会。在公民社会组织中,使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受到歧视和暴力的因素同样存在,比如污名化。这将使得本能够帮助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的“包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资助无法触及这些社群。

 

百分之八十五的资助者对资助多样化的议题领域感兴趣,但超过一半(57%)的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专项资助来自于性少数专项资金池。确实,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最常得到性少数议题专项资助(82%)。当这些组织在其他主题领域申请时,比如种族正义、经济正义,或者青年人和儿童权益,通常成功率不高,尽管性少数女性和酷儿议题与这些议题有很重要的交叉点。

资助者指出他们给受助者提供扩展网络连结的机会(88%)、项目和策略发展的能力建设(46%)、筹款和撰写申请书(44%),以及项目监督和评估(39%)的支持。尽管如此,只有10%-12%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表示得到过类似的非资金类的支持。对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来说,为提升其组织而急需的支持包括了链接潜在的资助方、项目和策略发展的能力建设支持、筹款以及项目监督和评估。

调研中,一半的基金会资助者预计在接下来的两年内将增加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的专项资助。这也许源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运动在全球日渐提升的可见度和大方向。这展示了一个大有可为的新机遇:将新资源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运动的重要议题与策略相匹配、并助力其重要运动工作之蓬勃发展。

意见和建议

1.

增加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的资助,并且将其导向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虽然从事着富有创意和重要的社会改造工作,但是常常受到资源不足的阻碍。百分之四十的组织年度预算少于五千美金,三分之一的组织没有任何的外部资助。新的资助应当致力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议题,并且直接导向性少数女性和酷儿领导的组织(特别是那些在北美之外的组织)。在运动的生态系统中,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扎根于社群,十分了解该社群的具体需求,并不负社群嘱托地救困扶危。这些组织的工作基于交叉性,善用多样和多元的策略,正在推动建设着为我们全体正义抗争所必需的运动。

2.

让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更容易得到资助

很多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是最近成立的,在申请资助方面经验有限;每五个组织里面就有两个是没有注册的。资助者应该通过简化申请要求、给被拒绝的申请书提供反馈,以及与公募基金会、女权基金和其他有能力和专长去接触和支持小规模和/或者没有注册的组织的中介机构合作,从而让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更容易得到资助。

3.

提高给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资助的质量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需要持续的资助以发展组织和有效的工作。但是,超过一半(56%)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从来没有得到过多年份的资助,少于四分之一(22%)的组织得到过非限定性资助。资助者应该:

  • 提供灵活的、非限定性的资助,使得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能够追求自己的目标,对变化的情况进行回应,提升自己的能力,降低过劳风险;并且,
  • 建立多年份的合作,使得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能够做长期规划和策略性的工作。同时,长期资助能使活动家和资助者发展基于互相信任和持续合作的关系

4.

将资助导向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资源特别缺乏的区域。

尽管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在全球范围内都呈现资源匮乏的状态,区域差异仍然是非常明显的。在欧洲、中亚和亚太地区的小组得到资助的中位数是最低的,分别是1,150美金和1,170美金。这些区域有着强大且多元的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和运动,资助者应该将新的资源导向到这些区域以缩小差距。虽然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活动家数据来展示中东和西南亚地区的情况,这个区域很显然也需要更多的关注。

5.

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两个重要却特别缺乏资助的工作注资——研究和知识生产和服务提供。

整体而言,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指出其缺乏足够的资助来实施组织策略,有一些缺口特别明显。超过三分之二(69%)的组织投入研究和知识生产,致力于解决公众有限的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及其面临的权益被侵害现状的理解。接近三分之二(63%)的组织向社群提供直接的健康和社会服务,以回应大型机构无法满足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需求的失责。但是,在我们的样本中,少于一半(43%)的资助者资助研究和知识生产,而且,只有三分之一(32%)的资助者支持直接服务。资助者应该着重关注这些方面。在研究和知识生产方面的投入既展示了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资金缺口问题,又可以满足在资助者中提升该议题可见度的额外目标。支持直接服务,包括心理健康和身心健康,对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者的健康和运动的可持续发展都具有关键意义。

6.

增加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非资金性支持,并确保该支持满足其需求。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缺少获得非资金性支持的渠道来增加其组织能力。只有10%的组织指出得到过非资金性的支持,而且,这些组织能够得到的和资助者宣称提供的有重大差距。

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特别需要但是并没有得到链接潜在资助方的机会,以及对项目和战略发展的能力建设支持、筹款、监督和评估方面的支持。资助者应当致力于提升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组织强化能力,以及为其介绍新的资助者,为这些组织的可持续发展和复原能力作出贡献。

7.

对于没有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相关的专项资金的资助者,确保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包容的资金实际上能接触到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

大部分(67%)的资助者说明他们的工作是包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却没有实际的策略来确保他们的资金接触到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这是非常让人诧异的。通过咨商与性少数女性和酷儿活动家,资助者应当开发具体且可测的策略来确保他们的资助实际上能接触到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社群。例如,资助者可以询问非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的受助伙伴关于如何接触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的策略、在提高性少数女性和酷儿人群的权益方面的历史记录,或者其领导力组成中有多少人自我认同为性少数女性和酷儿。

8.

去单一化地资助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交叉性工作。

在调研中,几乎所有的的基金会资助者都想要支持有交叉性的工作。虽然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在议题和运动的工作都是多元的,但是这些组织却常常只能得到性少数专项资助。资助者应当探讨自身的合作性资助倡议如何能回应到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交叉性工作。这包括了在机构内增进关注特定领域的部门间合作。对于支持女性权益和性别平等的资助者来说,增加对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的支持是特别有意义的,因为这些组织的工作议题包含身体自主权、性权利和性别平等。关注性与生殖健康和权益、艾滋病、青年人、性工作以及其他议题和社群的资助者也应当考虑如何将性少数女性和酷儿组织纳入他们的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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